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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的意义和乐趣(读书的意义是什么意思)

导语:读书的意趣

近多读书,非志于学,只是心血来潮,于中取乐。三十不立后,奋斗多年,已近耳顺,于功成也只望其项背,惑心二十载,天命犹不知,难免遗憾。

但在工作之余,寂寥之时,或闲散着,以茶酒养心,聊度时艰;或强压躁性,静读养气,了然事外,引为快事。只是茶酒兴起日,偶尔贪杯,还敢妄言时,已不能在书趣盎然际,废寝忘食,大快朵颐着读。

何者?力不逮也。即便如此,读书的意趣,依旧常常快然于胸,不吐不快。

一日偶翻中华书局之中华经典藏书系列,至《金刚经》(陈秋平、尚荣译注),见“钵”的注释,很有妙意。钵本梵语“钵多罗”的简称,为比丘六物之一,即盛饭器。译作应器,或应量器。

“应”有三应:一是色相应,钵要灰黑色,令人不起爱染心;二是体相应,钵体粗质,使人不起贪意;三是大小相应,不过量,乞食不过七家,令人不恣口腹。

此三“应”,过去无知。原只以为,比丘之钵,因穷而粗笨不堪,哪知有此深意。时下,学校“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之大讨论,三轮刚罢,方兴未艾,颇有收获。援引此例,诲人不忘本,不贪嗔痴,不搞形式主义,不弄面子工程,或也非常生动而有益。

又日,至《坛经》机缘品第七,深为经中机缘“般若”(智慧)所吸引。六祖(慧能)为法达(高僧)说法,教诲法达要“内外不迷”“于相离相、于空离空”,直“达”正见而顿悟。

即便诚心诵读《法华经》,也不可读死书般“心迷法华转”,而要活学活用“心悟转法华”。这是何其高明的法门!哲学之道跃然纸上,不仅对修行有益,对治学、做人做事,又何尝无益?!

一个俗人,找“乐子”找到佛经里,似不严肃,但也不可笑。静读时,行无亵渎,心无归依,只在“学问”。前些天出差到太原,在宾馆吃早饭时,偶遇大和尚(依《坛经》中的敬语),个子没我高,修养比我高。

丰盛的自助餐前,不贪嗔,不做作,碗净盘清。其餐桌边放几本佛书,上下一致,或为宣教之用。我见封面精致,又与我近读佛经之事契合,便想请益就教而观。

不曾想大和尚以我进餐中双手不洁拒之,言净手后方可一观,如此对我有益云云。错愕中,我有些不快,便作罢。其时,餐桌上他人餐后餐具尚未收拾,小有狼藉,说净或也止于大和尚眼前的一小片天地。

至于比之我手如何,天知道。但无论如何,大和尚以此拒绝我这个有缘人,或也与法达的“心迷法华转”类同,太过死板教条,还没有精进到“心悟转法华”的境地。当然,此事由我这个尚未登堂之人,作入室的评价,或也大不妥帖。此是外话。

联想到当下,在工作中,有些人为了不犯错误,不挨批评,“循规蹈矩”,照本宣科,不据实际,裹足龟行,甚至以会议传达会议,恰恰就犯了毛主席批判过的教条主义、经验主义和本本主义的错。

创新难,创业更难,或许难就难在需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决不能身陷庐山,却不识庐山,以至于自以为是,盲目乐观,好心办坏事。就此而言,《庄子·齐物论》里有一则寓言,也富有教育意义。寓言“罔两问景”,说,“曩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子起;何其无特操与?”(先前你行走,现在又停下来;以往你坐着,如今又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没有自己独立的操守呢?)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蜩翼邪!恶识所以然?恶识所以不然?”( 影子回答说:“我不是有所依赖才会这样的吗?我所依凭的东西,又有所依凭才会这样的呀!我所依凭的东西,就像蛇的蚹鳞和鸣蝉的翅膀一样啊!我怎么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会是这样?我又怎么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而不会是这样?”)这则寓言或想告诉我们,没有独立思考不行,不懂创新而一味因循守旧,目标也不一定能够控制或实现。

再日,续读《坛经》机缘品第七,又为经中的机锋和哲思所折服。其中有关于玄策(禅师)的两则,就趣味十足。

一则说:觉(玄觉禅师)遂同策(玄策禅师)来参(六祖)。“绕师三匝,振锡而立”。师(六祖)曰:“夫沙门者(指出家人),具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大德自何方而来,生大我慢(为何对我生出如此大的傲慢和不敬)?”

觉曰:“生死事大,(生命)无常迅速。”师曰:“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为什么不体会本性无生无灭,明了这无常迅速的道理呢)?”曰:“体即无生,了本无速(体会本来就没生,明了何来迟速)。”……玄觉……须臾告辞。师曰:“返太速乎?”曰:“本自非动,岂有速耶?”师曰:“谁知非动。”曰:“仁者(你)自生分别。”师曰:“汝甚得(佛教义理中的)无生之意。”曰:“无生岂有意耶?”师曰:“无意,谁当分别?”曰:“分别亦非意。”师曰:“善哉,少留一宿。”时谓一宿觉(一夜就觉悟的人)。……读罢此文,感觉这玄觉不愧为“一宿觉”,机锋甚至胜过六祖。但一旦注释如前,比之品《坛经》原文,犹如吃夹生饭,味道已少了许多。

另一则曰:师弟子玄策,游方至河朔,闻隍(智隍禅师)之名,造庵问云:“汝在此作什么?”隍曰:“入定。”策云:“汝云入定。为有心入耶?无心入耶?若无心入者,一切无情草木瓦石,应合得定;若有心入者,一切有情含识之流,亦应得定。”隍曰:“我正入定时,不见有有无之心。”策云:“不见有有无之心,即是常定。何有出入?若有出入,即非大定。”隍无对。……玄策作为六祖的弟子,理应而舌巧如此,况六祖乎?读至此,不由你不会心一笑,妙!

此二则中,无论玄觉与六祖对佛理、真义的辩论和印证,还是玄策对智隍的质问都充满辩证的色彩和睿智的机锋,精彩之极,不由得不让人佩服。这也让我想起《庄子.秋水》中庄子与惠子的一段对话。“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此等对话,在《庄子》中随处可见,仅此一例,便已知妙到毫颠。

杂七杂八,断续读来,读书之意趣,不可尽陈。我虽常常自称君子,却只是“小”人,谈不得大道。在浩瀚书田,也只驽马恋栈豆般,往往留恋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痴迷而疯癫。有时或如庄周梦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等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一觉醒来,“则蘧蘧然周也”,发现自己还是个小人,被人侧目。不知这算不算庸人自扰。细细想来,其实“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于己还不是一样,又何必较真?若古稀之年,仍可从心所欲而读书,岂不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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