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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自命出原文(性自命出,命自天降意思)

郭店楚简《性自命出》与荀子的情性哲学

楚简《性自命出》(以下简称《性情》)是近期出土的重要哲学文献,它在思想史上的地位足以与长沙马王堆汉墓帛书《五行》[1]相提并论。大多数学者认为《性情》是孔子之后、孟子之前的作品。不过,孔子没后,儒学发展门派众多,究竟作者是子思子,还是子游氏,还是公孙尼子,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本文认为,《性情》与荀子的情性哲学思想倾向非常接近,是荀子人性说的重要源头,也是荀子批判孟子的重要理论根据。从荀子自称学宗孔子、子弓来看,我们认为《性情》可能是冉雍或其后学的作品。

一、性之本质规定:气性与材性

《性情》讨论性的地方甚多,其中如下文字最为重要:

凡人虽有性心,无定志。待物而后作,待悦而后行,待习而后定。喜怒哀悲之气,性也。及其见于外,则物取之也。性自命出,命自天降。道始于情,情生于性。始者近情,终者近义。知情【者能】出之,知义者能入之。好恶,性也。所好所恶,物也。善【不善,性也】,所善所不善,势也。

目之好色,耳之乐声,郁陶之气也,人不难为之死。

“凡人虽有性心,无定志”一般断句为“凡人虽有性,心无定志”,通读全篇,似与文意不合。由文意看,其主旨不是说心无定,而是性无定。“待物而后作,待悦而后行,待习而后定”不仅指心,更是指性,“及其见于外,则物取之也”,此处的“其”字既非性,亦非心,而是“性心”,与下面“【人之】虽有性心,弗取不出”同意。“性心”即气性心,它不是思孟意义下的本性心,也不是道心、成心、本心、习心等等,而是指人之本然气性未判前的性心状态。性心是楚简作者贡献给中国哲学的重要术语,这一术语有继续讨论的空间。

《性情》的作者对性下了两个定义:(一)“喜怒哀悲之气,性也。”(二)“好恶,性也。”由第一定义可知,在《性情》作者看来,喜怒哀悲是情而非性,成就喜怒哀悲的材质或生理基础是性。性是内在的,情是外在的;性是体,情是用;性是隐,情是显。“喜怒哀悲之气,性也”,显然是以气言性,非以理言性,或者说是气性而不是道德之性、义理之性。“好恶,性也;所好所恶,物也。”这里所说的好恶不是情感,而是情感的价值趋向或者说是“欲”,好恶这种情感价值趋向发自主体,所好所恶是好恶之对象。《性情》所说的性是气性、材质之性;是就情以言性、就欲而言性,或者说是欲性。

长期以来,人们以“性恶”二字概括荀子人性学说,事实上,荀子的人性论远远比性恶复杂。在他的情性哲学中,有材性、知性、情性、欲性、人之本质之性等多重意蕴。《性情》可能构成了荀子思想的直接源头。

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学,不可事者也。(《荀子·性恶》)

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荀子·正名》)

性者,本始材朴也。(《荀子·礼论》)

性之和所生,精合感应,不事而自然谓之性。(《荀子·正名》)

久保爱认为,“生之所以然者谓性”与《中庸》“天命之谓性”同意;梁启雄认为,此“性”字指天赋的本质,生理学上的“性”。[2]如果这种说法成立,那么荀子的“生之所以然者谓性”或者“性者,天之就也”之性就是《性情》的“性自命出,命由天降”简明且通晓的表达。就性是天赋这一点上,思孟与荀子并无差别,两派之间的差别是“天就”或者“天命”之性的内容是什么?思孟认为,天赋之性是道德的、义理的,荀子认为,天赋之性是自然的、材质的,“性者,本始材朴也。”荀子的“性之和所生,精合感应,不事而自然谓之性”,杨倞注:“和,阴阳冲和气也。事,任使也。言人之性,和气所生,精合感应,不使而自然。言其天性如此也。”[3]可见,荀子的人性论断非自创,而是原有所本,这个本可能就是《性情》。本始材朴的性与《性情》之气性完全相一致,与思孟学派的义理之性、道德的之性则迥然有异。

今人之性,饥而欲饱,寒而欲暖,劳而欲休,此人之情性也。(《荀子·性恶》)

若夫目好色,耳好声,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之情性者也。感而自然,不待事而后生者也。(《荀子·性恶》)

夫好利而欲得者,此人之情性也。(《荀子·性恶》)

可以说,这是《性命》“好恶,性也;所好所恶,物也”这一命题的具体化。不过,荀子明确指出了所好所恶的“物”是什么而已。荀子沿《性情》的理路,进一步指出,此是人之情性也。

荀子曾对性、情、欲三者之关系作过说明。他说:“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质也;欲者,情之应也。”(《荀子·正名》)有的学者认为,荀子的性、情、欲是一个东西,那么情性与性就不存在差异,甚至认为三者是“即性即情即欲”。性、情、欲三者在荀子的思想系统中确实存有一以贯之的关联,但仔细分析应含有微异,不能完全混同。性对人来说是天生的或者说是与生俱来的,情可视为性的内容,“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荀子·正名》)“千万人之情,一人之情是也。”(《荀子·不苟》)欲可以说是由情所产生的价值趋向。性是情之体,情是性之用,欲是情的表达、表现。从“情性”、“欲性”方面说,《性情》的“好恶,性也;所好所恶,物也”就是荀子的情性,甚至是欲性。

当然,《性情》的“好恶”不仅可以放在情性、欲性上讲,也可放在价值趋向的方面说,甚至可以放在知性的方面说。《大学》所谓的“诚其意者,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所说的好恶与荀子所说的“目好色,耳好声,口好味”等等在欲上说并无差别,都是“感而自然,不待事而发生者也”,但《大学》作者将之引入德性修养的工夫领域,荀子将这种好恶还原为人之本能,是人之本然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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