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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绥传(1)

画笔小仙

邓绥传(1)

洛阳,满城牡丹花开的时节,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帝京。妇孺老少上街赏花,牡丹花节期间还举办丰富多彩的灯展、诗会、影展、书画展等文化娱乐活动,每年花会期间,各族人民纷至沓来,络绎不绝,盛况空前。

“呱——”太傅高密侯府内,邓训隐约听见院里传来一声啼哭,“生了,老爷,夫人生了个千金!”前两个都是公子,邓府终于有了个女娃,邓训喜上眉梢,赶快冲进产房去看小女儿。

“瞧这女娃生得眉清目秀,我从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女公子,真是恭喜老爷!”邓训从产婆手中接过襁褓中的女婴一看,这婴儿停止了哭泣,一双黑亮的眼睛滴溜溜的望着他,粉色的皮肤,煞是可爱。

“这相貌生得真好,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命!”“长得比外面的牡丹花还美,真乃国色!”众人围着小婴儿纷纷赞叹。“我不需要她国色天香,或大富大贵,只要她一生平安即可。给她取名绥字吧,希望这天下太平,她也能过得安慰。”邓训定下了女儿的名字。太傅高密候听说也非常高兴。

这女孩出生在名门世家,为南阳豪族。其祖父是向光武帝刘秀进献了&34;的东汉开国重臣、云台二十八将之首的太傅邓禹,曾被封为高密侯。其父是护羌校尉邓训,抚边有功。其母阴氏是光烈皇后阴丽华的堂侄女。

或许绥这个字本来就该给平定家国的好儿郎,邓绥从小聪明好学,和其他小女孩不一样,她爱书如痴,《史书》、《诗》、《论语》卷不离手,却不爱女工。母亲阴氏(光烈皇后阴丽华的侄女)却对她的博闻强记不以为然:

“女孩不学女红,专攻典学,难道想当博士吗?”孝顺的小邓绥唯恐违背母命,于是改成白天做女红,晚上勤奋读典。

这天她又在书房里看书,哥哥邓骘、邓京、邓悝跑来要带她出去玩,邓绥不想去又拗不过他们盛情,于是眼珠一转,“这样吧,我问个问题你们答上来我就去。”

“快说快说。”邓京催促道。

“孔子是圣人么?”

“孔子是当时最博学者,在世时就被尊奉为“天纵之圣”“天之木铎”,被后世统治者尊为至圣,当然是圣人啊。”邓悝想也不想回答。

“那孔子周游列国,却未得重用,请问这些诸侯都是昏君吗?”

“这……”邓悝张口结舌。

“那你说呢?”邓骘笑着望向古灵精怪的妹妹。

“大多数诸侯当然不是昏君,但孔子生不逢时。他的思想太超前,春秋战国时期是诸侯争霸的乱世,乱世之中得靠武力才能在群雄之中崛起。而孔子的“仁爱”思想是要求君主以“仁”治国,起不到争霸的作用,孔子提出的”仁爱“适合国泰平安时期,用来巩固政权和巩固统治。所以孔子的思想到了汉武帝才被确立。”看着邓绥侃侃而谈,哥哥邓悝似懂非懂,邓骘暗暗惊叹。

“小邓绥这才思如流,哥哥们自叹不如啊。不愧为’诸生’啊。”邓骘本来对邓绥“诸生”这个称号不以为然,现在觉得真是名副其实。

父亲得知邓绥“诸生”这个外号,便想考考她,“《史记》读得怎样?你觉得哪篇最好?”

“世人都说《项羽本记》写得好,而我却以为《高祖本纪》更胜一筹。《项羽本纪》的名声高于《高祖本纪》,是因为失败的英雄比起成功的‘无赖’,总是更能引得世人的同情。而项羽为何而败、刘邦因何而成,须得两相对比,才更能窥得全貌。鸿门宴是《项羽本纪》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在《高祖本纪》中却一笔带过。但《高祖本纪》却写道项羽在得到怀王‘如约’答复后,‘怨怀王不肯令与沛公俱西入关,而北救赵,后天下约’的举动。在《项羽本纪》中,尤其没有这个‘怨’字。说起来,怀王的约定本身就是一场赌博。刘邦和他的部下赌的是未知的前途;而项羽,复仇之余,更多的是给自己目前的地位冠上名头。”

邓绥朗声背道:“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我觉得《高祖本纪》这段最精彩!”听了女儿的回答,邓训心中又惊又喜,不禁想起几日前她说做过的一个梦。

邓绥和家人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以手抚天,还仰起头,舔饮青天上的石钟乳。这个怪梦立刻被解释成“帝尧曾梦攀天而上,商汤也曾梦登天而食,这是帝王之兆”,家中又找了相面人看她的面相,又被解释为“成汤之格。有主理天下之份”。家里人都窃喜不敢宣扬。

父亲邓训虽对相命之言半信不信,但也觉得小邓绥颇有见地,所以大事小事都和她商议。邓绥的叔叔邓陔秘密地告诉她:“据说活千人者,子孙有封。你爹邓训当年修石臼河,救活数千人。所以我们家一定会降福的。”又说:“你祖父(邓禹)说过:‘吾将百万之众,未尝妄杀一人,其后世必有兴者。’”

东汉章帝元和二年(85年),太傅老夫人亲自给钟爱的孙女剪头发。老人毕竟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手也不那么灵便,结果把她的额头刺破了,剪完头发,老人家高高兴兴地走了。

家人过来一看,她额头还在流血,就心疼地埋怨她说:“你这孩子傻吗?怎么不喊疼啊?”她说:“不是不痛,太夫人怜爱我为我剪发,我不忍伤老人心意,所以忍受了。”

皇宫

窦蓉望着镜中的自己,花颜犹在,却有几分憔悴少了些生气,于是命侍女给自己梳妆打扮一番,“皇上喜欢清淡,多备几个别致的小菜。”看着和自己一起陪嫁来的侍女小娟忙来忙去,窦蓉不禁回想起一桩桩往事。

窦蓉出生于显贵名门,曾祖父窦融为东汉开国元勋,祖母为光武帝刘秀女内黄公主,母亲为东海恭王刘彊女沘阳公主,窦家显赫荣华不可一世。自曾祖父窦融病逝,窦家日渐衰落。祖父窦穆因事下狱,父亲窦勋亦因此获罪,死于狱中。窦蓉的家境由显赫到败落,由天上掉地下,这在窦蓉心目中埋下了不少仇思与心术。窦蓉生得如花似玉,妍丽迷人。公元77年,即章帝建初二年,她与妹妹窦湘双双被选入宫。又过了一年,窦蓉被立为皇后,窦湘被立为贵人。

册封大典刘炟迎娶自己的时候,章帝拨开蒙在自己头上的喜帕,窦蓉璨然一笑,金碧辉煌的宫殿失了颜色,刘炟望着她的妍丽仙姿不禁呆了呆,“炟儿,我能唤你炟儿么”,柔丽轻语在耳边想起,刘炟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这不是梦中,忙伸出手来,拉着窦蓉喝起了合卺酒,烛光摇曳渐灭,香帐内恩爱无比……

“皇上来了”,侍女小娟打断了窦蓉的回忆,窦蓉整了整裙裾,盈盈上前拜见皇帝,皇帝见窦蓉一身素色打扮,不施粉黛恹恹的样子,我见犹怜,便疾步走到跟前伸手扶住,“皇后不必多礼,”窦蓉趁势挽住刘炟,”皇上过来尝尝我备的菜可口不?”

用完膳到偏殿休息,刘炟摒去侍女,轻轻将窦蓉的钗钿一枚枚的拨下,窦蓉轻轻挣扎一下,道:“皇上,怎好让你来,”声音娇糯软腻,更惹得章帝情不自禁低声笑道:“汉代张敞曾说过: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你是我的结发妻子,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嘤咛一声,刘炟抱起窦蓉,正待息灯。

忽然听到张大监跪在殿外奏道:“禀官家,宋贵人宫中来人禀,二殿下忽然啼哭不止,怕是得了急病。宋贵人令他来回禀官家,官家是否过去看看?”

刘炟吃了一惊:“庆儿病了,可叫太医了?”听得来人禀道:“宋贵人已经吩咐去叫太医了,只是自己吓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才命奴才来请官家过去拿个主意。”

刘炟犹豫道:“这&34;她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回醒过来,忽然打了一个寒噤。小娟忙将手中的披风给她披上,道:“娘娘小心,夜风寒冷!”

窦蓉用力裹紧身上的披风,轻吁了一口气,仰首望天:“是啊,这宫里的夜风,真是很凛洌。你去把蔡伦给我叫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