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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围棋,皇帝的“棋瘾”与棋待诏的地位

导语:

宋代围棋,皇帝的“棋瘾”与棋待诏的地位

宋代皇帝带头,围棋风靡

宋代弈棋风气在宋初皇帝的提倡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正所谓上行下效。宋太宗赵光义(939-997)就是知名好棋之人,有关他的事迹很多。宋太宗的棋艺据称“棋品至第一”。《石林燕语》也记载:“太宗当天下无事,留意艺文,而琴棋亦皆造极品。”至于太宗的棋艺,可据《荆公诗注》提到棋待诏贾玄与太宗对弈的情况。

宋代围棋,皇帝的“棋瘾”与棋待诏的地位

贾玄为太宗时的“棋待诏”,《杨文公谈苑》曾说:“待诏有贾玄者,臻于绝格,时人以为王积薪之比也。”贾玄实力应直比唐代最著名的国手王积薪,但是太宗与贾玄对弈,太宗却能饶三子,若贾玄没有放水,太宗棋艺应当是相当的高超。从这段引文来看,太宗饶三子,贾玄常输一子,太宗觉得贾玄有诈伪的嫌疑,因而有这两局对弈。贾玄能连两局与太宗战个不分胜负,不全然是因棋弈高超。其中第二局与太宗对弈时,藏棋子于手中,借此达到不胜不负的结果,藏棋子确实可以操纵胜负,输与赢都可借此术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可见除了棋弈之外,藉诈伪之术,以便控制棋局全况,借此使棋局陷入难分难舍的境界,也是贾玄博得君主喜爱的原因之一。

宋代围棋,皇帝的“棋瘾”与棋待诏的地位

玄鸟双飞图棋子·宋代·洛阳围棋博物馆藏

宋代设立“棋官”一职

除了贾玄之外,尚有其他棋待诏与太宗对弈。据《杨文公谈苑》,说:

太宗之世的棋官,杨希紫、蒋元吉、李应昌、朱怀璧、李仲玄皆是当时国手,但皆不敌贾玄,后来贾玄因酗酒而死,太宗甚为痛惜,不久有李仲玄入宫,年岁甚小,棋艺却可比拟贾玄,但是入宫一年多也死了。

宋太宗不仅自己嗜好弈棋,而且也倡导围棋。太平兴国六年(981),曾赐与甫献土称臣的吴越王钱俶(929-988)棋盘棋子,据《宋史》〈钱氏世家〉说:

宋代围棋,皇帝的“棋瘾”与棋待诏的地位

钱俶在位三十余年,期间恭事后汉、后周和北宋。赵匡胤登基后,受北宋册封,且奉大宋之命,也因此宋太祖有“尽我一世”及“誓不杀钱王”之语。宋太宗即位后,仍封钱俶为尚书令、兼中书令、天下兵马大元帅。

钱俶献土于宋后居于东京礼贤宅,屡被宋太宗召入宫中赐宴、击球,并多次赏赐。而是在钱俶献土之后,宋太宗赠与钱俶棋盘棋子,借此推广宋太宗热爱的围棋,也用以安抚甫纳表称臣的钱俶,可在家中以此消遣度日,便无后患。

宋徽宗时,李逸民辑围棋棋谱以及围棋理论,着成《忘忧清乐集》一书,徽宗还于此书题诗。此诗表达了宋徽宗对围棋的评价,以及宫中侍女在照谱学棋的实况。此外,徽宗还作一词《念奴娇》。

宋代围棋,皇帝的“棋瘾”与棋待诏的地位

词中提到徽宗与棋待诏对弈的情况,也述及宋代宫廷围棋,棋盘的质地颜色别称。

南宋孝宗亦好围棋,常于“万几余暇,留神棋局。”此外,孝宗亦曾与太上皇高宗一同观看棋官对弈。

宋代围棋,皇帝的“棋瘾”与棋待诏的地位

淳熙八年(1174)正月一日,孝宗与年迈的太上皇于椤木堂香合内谈话,并且宣棋待诏以及小说人孙奇等十四人,下棋两局,局后赏赐甚丰。

宋代棋官的地位

“棋官”既然为天子近侍,或多或少也能影响皇帝。张洎原为南唐后主李煜之朝臣,后与李煜一同入宋,据司马光《涑水记闻》所载:

宋代围棋,皇帝的“棋瘾”与棋待诏的地位

据此段所言,寇准曾推荐张洎给太宗,太宗考察张洎的为人,听闻南唐潘佑是因为张洎而死,因此对张洎的为人不甚满意。太宗爱好琴棋,他的琴棋待诏大多是江南人,而这些人曾经受过张洎的照顾。其文曰“洎皆厚抚之”,或许此句之意是棋待诏念于张洎在江南时的故情,进而影响太宗对于张洎的印象。且寇准再三对太宗美言张洎,对张洎在学术、知识上的能力有所肯定,于是太宗最后也改变对张洎的看法,让其官至参知政事。

不过,在制度上棋官地位明显低于士人。“棋官”属于诸色伎术官宋太祖时明令“不得拟外官”。真宗大中祥符六年(1013)以后,诸色伎术官不得“配鱼”。真宗干兴元年(1022)以后,诸色伎术官则取消“磨勘”,此后虽时有特例,但大体情况如此。从此看来诸色伎术官的地位,不比从“正途”管道,晋升官员的“士大夫”。

至于皇帝对于诸色伎术官的看法,宋太宗以后唐伶人为刺史为例,如教坊使卫德仁,曾经向太祖以其年纪已老之故,并且引用后唐时转官之事,乞求转任外官,太祖认为“用伶人为刺史,此庄宗失政,岂可效之邪!”当时宰相原本上奏要给予州司马的官位,但太祖认为伎术官员不得转任外官,因此命卫德仁为太常寺大乐署令。

此外,在“配鱼袋”一事上,宋仁宗天圣二年(1024)十月:“翰林待诏太子中舍同正王文度言:‘近书勒牌额毕蒙恩赐紫缘见今赐绯鱼袋,乞依旧配鱼。’仁宗曰:‘旧条曾有条约,不许伎术官辄带鱼袋,所以区别士类,不令混淆,今宜遵守,所奏不行。’”王文度为御书院待诏,获服紫乞求“配鱼袋”,仁宗以“区别士类,不令混淆。”为由拒绝。

宋代围棋,皇帝的“棋瘾”与棋待诏的地位

鱼袋

宋高宗时,有沈之才为棋待诏,据《挥麈录》记载:

沈之才者,以棋得幸思陵,为御前祇应。一日,禁中与其类对弈。上喻曰:“切须子细。”之才遽曰:“念兹在兹。”上怒云:“伎艺之徒,迺敢对朕引经邪?”命内侍省打竹篦二十逐出。

沈之才与其他的棋待诏于禁中对弈,高宗观看他们对弈,并对沈之才说:“切须子细”,沈之才回说:“念兹在兹”,高宗大怒,认为伎艺之人怎么可以对他引经据典。从这则记载看来,在宋高宗眼中,棋待诏仅是供皇帝娱乐之用而已,没有资格对皇帝引经论典,因此予以打骂逐出。

至于士人对于诸色伎术官的看法,宋太宗时言官曾杯葛棋待诏贾玄,据《湘山野录》记载:

谏臣称贾玄时常进献“新图妙势”,使太宗沉迷于这些棋势图上,因而“万机听断,大致壅遏”,认为贾玄是一个悦惑明主的角色,这可以做为当时人对于贾玄的看法。太宗则为贾玄辩白,自谓他纵情于棋弈间,只是要“聊避六宫之惑”,他自己有分寸,谏臣则不必再提及此事。

宋代围棋,皇帝的“棋瘾”与棋待诏的地位

《湘山野录》

宋仁宗嘉祐元年(1056)十一月,王珪为仁宗庆历二年(1042)进士,他认为诸色伎术官与士人不同,因蒙恩赐得以升官者众多,且所用法条又参用士人之例。使得“杂污仕途,莫斯为甚”。因此他奏明应使诸色伎术官,专心于其伎艺上,不得任意“转官”。

王栐《燕翼诒谋录》说:“应伎术官不得与士大夫齿,贱之也。(太宗)至道二年(996)正月,申言其禁,虽见任京朝,遇庆泽只加勋阶,不得拟常参官。”则把诸色伎术官评为“不得与士大夫齿,贱之也”。这大致上也是宋代士人对于诸色伎术官看法。

综上所论,北宋初期对于诸色伎术官的限制较少,但从皇帝的言论中可推知渐渐有限制诸色伎术官的征兆宋真宗朝后,基本上诸色伎术官的升迁管道已被封死。他们若想要升官,只能依靠权贵关说,或是皇帝特别的宠幸,才有办法“转官”。长此以往,棋官无论是在皇帝、士人的观感中,皆认为他们地位低下,而伎术官若得蒙恩赐升官,则使士人反感“杂污仕途,莫斯为甚”。

参考文献:

《古今图书集成》《杨文公谈苑》《宋史》《全宋诗》《全宋词》《武林旧事》《宋会要辑稿》《续资治通鉴长编》《涑水记闻》《宋代官制辞典》《挥麈余话》《湘山野录》《石林燕语》《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燕翼诒谋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