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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腊八粥作文(腊八粥的下一句是什么)

在生活中,很多人可能想了解和弄清楚腊八节,犹记和外婆一起吃的那碗腊八粥的相关问题?那么关于姥姥的腊八粥作文的答案我来给大家详细解答下。

姥姥的腊八粥作文(腊八粥的下一句是什么)

说起腊八节,倒真是个古老的节日了。有说是为了纪念民族英雄岳飞,有说是为了庆祝一年丰收拜谢诸路神仙,但我打心底里相信它是佛教为了庆祝佛祖得道而设立的节日,因为我记忆里的腊八时节,便大都是外婆带上我待在庙里。

那会儿外婆还很壮实,下得菜地,上得瓦房,乡下的庙大多藏在深山老林里,外婆坚持初一、十五上山烧香,小小年纪的我黏在外婆身边,也见识到了许多长大后不曾再见的风景。腊月初八,佛祖得道,这在佛教信徒看来是大事。每年这个时候,外婆和一众道友们都要提前商议很久。

道友,是表哥他们对外婆信佛后结交的伙伴的称呼,这其中是带有深深的不认同在里面的。外婆一辈子老实,心善嘴笨,农村里多的是芝麻绿豆的琐事,外婆说不过,常常在家里委屈得掉眼泪。只是这眼泪在妈妈舅舅们看来,不甚是伤心,妈妈常开完笑地说外婆好哭又小气,说不赢别人又要辩个清白,辩不过就只好回家哭一场。

外婆也是真的不甚伤心,每次哭的时间也很短,哭过就过了,第二天做了好吃的,照样邻里乡亲都让我送一份过去。外婆信佛以前,手艺不是一般的好,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村里比我年长的中年人,都喊外婆“蒋姨”,姨娘的意思,久居在外,过年回家串门的时候,总免不了问候一句“蒋姨,我就想你这口吃的”,外婆便乐呵呵地跑进厨房,有时是一碗包子,有时是一碗瘦肉鸡蛋面,有时是一提糯米粑。

说起外婆的手艺,我的嘴巴里就突突涌口水。小时候,山里的野味成灾,野猪野兔三天两头拱了玉米地、花生田,在那个靠土吃饭的年代这是很让人苦恼的事情。于是每年乡里都要组织民兵上山打猎,打下来的野猪野兔分到各家各户,不多,却也是餐桌上难得的美味了。有一次外婆烧了一大锅野兔,外公兴起,取了两瓶小劲酒就要我们陪他喝,外婆嘴里骂外公老不正经,脸上却咯咯挂着笑。于是我喝了生平第一杯白酒。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外婆说,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便取了外公的烟,给我和哥哥各点上一根。于是我又抽了生平第一根烟。

有一道外婆独有的美味——冰糖清炖小公鸡,自外婆信佛以后不杀生,便再也没有见过了,这门手艺怕是也失传已久。一个小瓦罐,放上刚刚开啼的小公鸡,两大块冰糖,炖出来的鸡像是没有骨头的,入口即化。每逢暑假我和哥哥去到外婆家,她就开始盘算哪只鸡什么时候杀,怎么做,间隔多久才能在我们假期结束之前把鸡吃完。事实上,外婆每年抓鸡仔的时间都要故意晚一个月,为的就是等到我们放暑假,小公鸡刚刚开啼。

外婆信了佛以后,所有与荤食有关的美味,就从她的食谱里消失了。至今想起来,都有遗憾,年幼不知惜味,没有把那些味道都记录下来,徒剩下些干瘪瘪的文字和想象。

但有些味道,是至今仍能享用到的。比如,米酒。外婆做米酒,有自己的诀窍,她做米酒用的酒曲,总是新旧搭配,蒸米也是,糯米和普通稻米按一定比例混在一起。我记得那个钵盂,又黑又亮,最上面一圈是暗黄色,里面一圈是黑色的瓷釉。做米酒的时候,拌匀的米团子放在里面,用簸箕盖了,再覆上一层棉被。从封存那天起,我的小脑袋里就留下了挂念,心里住了一只猫,等着出水的鱼。

外婆做的豆豉,比老干妈有过之无不及。我一直固执地认为,豆豉里有纯正香甜的豆子,才是真正的豆豉。老干妈,顶多算酱。外婆的豆豉,颗颗金黄饱满,盛上一碗,只需两滴香油,放在饭锅里一蒸,登时飘香四溢。如若不是外婆管着不让多吃,我一顿能干吃上一大碗。当时跟豆豉搭配的,我最爱包子馒头,外婆自己动手做的包子馒头。我打小不爱吃甜食,说来也怪,外婆做的三角糖包,我一顿能吃5个。外婆做的面食,在十里八乡都有名,当年骑着自行车四处叫卖馒头的大爷,独独在外婆他们村卖不出去,因为味道跟外婆做的相差太远,乡亲都有比较哩!

信了佛的外婆,渐渐不太热衷于厨房那摊事,村里乡亲也越来越难吃到外婆做的美食。仅当我寒暑假去外婆家的时候,外婆才会破例做几次包子馒头,我简直要怀疑村里的叔叔婶婶对我热情,是因为想念外婆做的包子馒头的原因了。

入了佛门的外婆有两个雷打不动的规矩,一是早晚诵经,二是逢节参庙。外婆不识字,她诵经全靠对着字形强行记住读音,所以我寒暑假时候的任务又多了一项,便是教外婆认经书。外婆的记忆力绝不算好,但她却惊人地背熟了一摞经书,竟也成了庙里的担当人物。是以我才有了一次又一次跟着外婆走进庙堂的机会。

庙里过腊八很是郑重其事。僧人讲究食缘,于是他们聚会的食材,没有一样是买的,全靠各位信徒捐赠。第一次跟着外婆参加腊八节庙会,我记得外婆带了一盒黑米,一盒葡萄干,还有一盒苦菜。外婆进了庙,便跪在大堂右侧敲着木鱼诵经,我独自在院前院后玩耍。乡下的庙会,是很单纯的庙会,庙处深山之巅,一路我就像小猴子似的爬上去。庙后是一块巨大的石壁,壁下有龙洞,又黑又冷。庙前一个小小的平台,往下就是怪石凸起的崖壁,再往下是水花跳跃的山涧。置身其间,当真有种美猴王的错觉。

到了中午开饭,跟着外婆上桌,好家伙,菜品一道接一道,丝毫不输一场婚庆宴席。在南京的时候,有一次和同学一起去号称只做素食的绿柳居吃,我是带着重温当年的私心去的,去了以后大失所望。同学倒吃得欢快,见我不快,他便不解,我只笑笑,十多年前的庙会记忆,这没法解释。

最后抬上来两口大锅,呈好看的红灰色,就像刚刚剥开的花生皮。外婆说,那是腊八粥,是用所有善主带的煮粥食材做的。那恐怕是我见过的最和谐的一次大锅饭,互相谦让,说说笑笑,每人的手上就都有了一碗粥。我喝完一碗,还想喝,外婆说不能多喝了,只能取一勺。外婆文化水平低,当时说不上来,我后来估摸着,可能取的是弱水三千的意思吧。

猝不及防,我就长大离了家。大二的时候,外公也去世了,外婆大病一场,住院一月方才下地。自那以后的外婆就没有以前有活力了,搬进了城里,再想上山进庙成了奢望。出去旅游,看到卖念珠的,我会给外婆带一串。放假回家,总想带着她去庙里转转,目前为止,只成行一次,想来惭愧。至于庙里的腊八粥,可能也和外婆的诸多手艺一样,成了回忆里才有的味道,看得到,想得到,却再也难以得到了。

时光过了,幸好我们还有回忆。可能是怕自己忘了,所以先人发明了节日,腊八节,就是这样一种记忆载体。这样美好的存在,当然不能忘了。

最后俗套一句吧,腊八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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