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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是写什么的诗不是庄姜所写那写的是什么(日月什么诗句)

导语:《日月》是写什么的诗?不是庄姜所写,那写的什么人什么事?

导言:

《日月》是《诗经·国风·邶风》中的第四首,《邶风》顾名思义,就是采自于邶这个诸侯国的民歌。与邶相邻的鄘、卫是也是诸侯国名,在《诗经》中均有采自于邶、鄘、卫三国的民歌,是因为邶、鄘、卫三国地理位置相近,有着相同的文化。邶、鄘、卫在商代是朝歌和朝歌附近地区的地理区域。

及商之季,而纣都焉。武王克商,分自纣城,朝歌而北谓之邶,南谓之鄘,东谓之卫,以封诸侯。——朱熹《诗集注》

周武王伐纣灭商后,将原来属于商朝国都朝歌和朝歌附近地区分封给了纣王的儿子武庚。后来武庚叛乱,周成王平定了武庚的叛乱,就把邶和鄘都并入了卫。所以说邶、鄘、卫三个地方的民歌在一定程度上有相似的地方。

西汉时期的《毛诗序》说:“《日月》,卫庄姜伤己也。遭州吁之难,伤己不见答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也。”《日月》这首诗是不是像《毛诗序》中说的那样,是写庄姜的呢?还是另有其人、另有其事呢?先从这首诗的内容来看。

原诗四章,分章节进行赏析

一、第一章节:

日居月诸(1),照临下土。

乃如之人兮(2),逝不古处(3)。

胡能有定(4)?宁不我顾(5)!

注释:

(1)居、诸:语尾助词,没有实意。

(2)乃:竟。如:像。之人:这个人。

(3)逝:助词,无实义。古处:和原来一样相处。

(4)胡:何,怎么。定:心安,心定。

(5)宁:竟然,难道。我顾:顾念我。

译文:

太阳啊月亮,光芒照耀大地。

竟然有这种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了。

怎么才能够心安呢?一点也不顾念我了!

二、第二章节: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6)。

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7)。

胡能有定?宁不我报(8)。

注释:

(6)冒:覆盖、照临。

(7)相好:相处。

(8)报:报答、回报。

译文:

太阳啊月亮,大地被你们的光芒普照。

竟然有这种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了。

怎么才能够心安呢?难道不回报我!

三、第三章节: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

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9)。

胡能有定?俾也可忘(10)!

注释:

(9)德音:好名声。

(10)俾(bǐ):使。

译文:

太阳啊月亮,升起于东方。

竟然有这种人,品行名声都不好。

怎么才能够心安呢?把那些都忘了吧!

四、第四章节: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

父兮母兮,畜我不卒(11)。

胡能有定?报我不述(12)!

注释:

(11)畜:喜爱。卒:终止、停止。

(12)不述:不遵循善始善终的义理。

译文:

太阳啊月亮,从东方升起。

像尊敬父母一样对待您,你却不喜爱我。

怎么才能够心安呢?一点也不遵循义理!

辨析诗意:

西汉时期的《毛诗序》说:“《日月》,卫庄姜伤己也。遭州吁之难,伤己不见答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也。”

南宋朱熹《诗集传》说:“庄姜不见答于庄公,故呼日月而诉之。言日月之照临下土久矣,今乃有如是之人,而不以古道相处,是其心志回惑,亦何能有定哉?”朱熹这一观点秉承《毛诗序》,认为是庄姜的感怀之作,所指责的男子为自己的丈夫卫庄公。

以上两种解释都是根据《左传·隐公三年》中记载的有关庄姜的事迹而进行的阐述和解释,《左传·隐公三年》中记述的是这么一件事情:

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已子。 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左传·隐公三年》

这段话是说卫庄公娶齐国得臣的妹妹庄姜为夫人,庄姜是齐庄公的女儿。庄姜没有子嗣(没有生育能力),失去了卫庄公的宠爱。庄公又娶陈侯之女厉妫和戴妫为夫人,厉妫生的儿子孝伯早逝。戴妫生下公子完。因为戴妫早逝,庄姜就收养完为义子,视为亲生,长大后立为太子。庄公另有宠妾生子州吁,州吁性格暴戾,善于谈兵,深得庄公宠爱,任其所为,庄姜不喜欢州吁。

州吁长大后弑杀庄姜养子,庄姜目睹了州吁的所作所为,很多人认定是庄姜是有感于州吁的不良行径和自身的际遇而做此诗。这种观点直接影响到《毛诗序》的作者,因此《毛诗序》认定此诗是庄姜追念先君亡夫,痛惜枉死的嗣君养子,哀叹自己的际遇之作。

《毛诗序》之前的学者对《诗经》的解读主要基于“诗言志”这一观点;《左传·襄公二十七年》中也有文子对叔向的评论“诗以言志”;《庄子·天下》与《荀子·儒效》也都分别讲过“诗以道志,诗言是其志也”的话。

这种对“志”的释义,主要是指与修身与治国,也就是与儒家教化密切相关的志向、怀抱等,属于说理的性质。而到了南宋时,朱熹更是将理学思想倾注到《诗经》中,所以在朱熹的《诗集注》中反复说的就是理学方面的释义。但是这种释义释片面的、不完整的,没有明确涉及到诗歌的真正内涵。

朱熹《晦庵先生文集》书影

这首诗在表达什么?

再看《日月》第一章节所描绘的画面:大地在太阳、月亮的光芒照耀下,在白天黑夜的时空挪移下,诗中的主人公望着这样变幻的时空而产生强烈的感慨。全诗四章节,每一章节都以“日居月诸”开头,以“日居月诸”起兴,日月出自东方、照临大地,是有所指的。

按照《毛诗序》和朱熹《诗集注》的说法,这都是庄姜的感怀之作,那么诗作者就是庄姜,而“乃如之人兮”的这个人是卫庄公。按照《毛诗序》和《诗集注》的注解,是在说庄姜被遗弃后的幽愤,指卫庄公对自己的冷落,丈夫的朝三暮四,喜新厌旧,有始无终的行径。同时她又希望卫庄公能回心转意。这种牵强的注释就让整首诗陷入了理智和情感的矛盾中,这种注释当然是有失偏颇的。

西周早期青铜器,利簋

而诗中的“乃如之人兮”的这个人竟然能导致主人公“胡能有定”,竟然让诗作主人心绪不宁,惴惴不安。作者四次以“日居月诸”起兴,就是为了强调“乃如之人兮”的所做作为“胡能有定”的。那么问题就来了,“乃如之人兮”是谁?望日月而感叹的主人公又是谁?

综合看待《国风.邶风》的低闷、忧郁风格,结合《邶风》产生的历史文化背景,结合上文中的诗旨辨析,其义就很明朗了。

周武王伐纣灭商后,将原来属于商朝的殷都安阳和附近的地方分封给了纣王的儿子武庚。他的这一举措是为了稳定和笼络商朝遗老的人心,但是武王又对武庚不放心,就把自己的三个弟弟管叔、蔡叔、霍叔派过去共同辅佐武庚。其实是为了监督武庚,管叔监理卫,蔡叔监理鄘,霍叔监理邶。后来武庚果然叛乱,周武王的儿子周成王平定了武庚的叛乱,就把邶和鄘都并入了卫。——这是笔者在《庄姜,诗经时代的一位美丽女子,<绿衣>是她心态回归自然的写照》一文中对邶、鄘、卫三个诸侯国形成的概述。

《尚书》记载了周公旦在平定叛乱之时的话“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于是周成王在周公旦的辅助之下平定了武庚殷商的叛乱。如果将周成王时代的周人和殷商遗民的恩恩怨怨、历史文化背景与《邶风·日月》联系起来,诗意自然就明朗通畅了。

全诗以“日居月诸”起兴,暗喻商朝的灭亡,是当年周兴、商亡,朝代更替之时周人与殷商遗民复杂关系的真实写照。

周成王平定武庚的叛乱之后,武庚、管叔被杀,蔡叔也被流放到到很远的地方。周成王对殷商遗民的待遇也大不如前,殷商遗民处境飘摇窘困,是因为大叛乱后周公对他们采取了严厉的管控措施。作为曾经身份尊贵、地位显赫,现在地位发生重大转变的殷商遗民,他们的心里一时是难以接受的,有强烈的失落感。

他们会抱怨周朝,很容易将所有的遭遇都推诿给替代他们的周王朝。所以诗中屡屡出现“逝不古处”、“逝不相好”、 “宁不我顾”、 “德音无良”的一些列抱怨,所以才会迫切希望他们的处境能得到改善,如此才“俾也可忘”。

第四章节中的抱怨父母其实完全是比喻,是在表达曾经最为身份尊贵、地位显赫的他们,在此刻不仅失去了他们往日的一切权利。还因两次战败(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和周公平定武庚叛乱的战争),商朝也灭亡了,处境待遇也今非昔比了。“胡能有定?报我不述。”也可以顺理成章地进行解释,诗意自然明朗顺畅了。

所以说诗中的“乃如之人兮”指的是新兴的阶层周朝,望日月而感叹的主人公就是殷商遗民。

结语:

《日月》的作者认为周朝对他们的待遇或者对他们的处置方法不合古礼和惯例。中国上古传统,灭人国而不绝其祀,夏、商、周三代均遵循这条规则。武王遵守传统,册封商汤的后裔武庚为诸侯。只是由于武庚叛乱的原因,周公和周成王才平定了武庚的叛乱,而对殷商遗民采取了一定的措施,重新安排了他们的地位。

所以《日月》就是反映当时情况的一首诗,其成作年代是西周初年周成王时期。从时间上来说,这明显要早于庄姜所处的时代。

本文参考资料:

《毛诗序》

朱熹《诗集注》

《左传·隐公三年、襄公二十七年》

姜亮夫《先秦诗词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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