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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记事作文600字(春节记事300字)

导语:春节记事

记事以来,没有比过年更叫人高兴的事情了。腊月里烤馍馍,炸油果子,在女人们一阵紧似一阵的忙碌中,年味一天天浓起来。在浓起来的年味里,我们的身心都浸泡在糖汁一样的快乐中。

现在想来,过年真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情。

先是烤馍馍。这是过年的第一件事,尽管那时生活都比较困难,但馍馍总是要烤的。富裕与贫穷,区别在馍馍烤的多与少。

烤馍馍的家什叫做“鏊子”,就是用生铁铸成的有盖的平底大铁锅。上下都架上火烤,一次可以烤很多大大小小的馍馍,烤出来的馍馍油亮金黄,再加上心灵手巧的女人们在馍馍上画上花草虫鸟图案,添上颜色,那摸摸既好看,又好吃,是正月里走亲戚、待承客人必不可少的食物。

我们户族有鏊子的只有一家,是一个光棍汉。论起辈分来,是我们的叔叔。说是光棍汉日子难过,在我们这位叔叔身上,一点儿也没有难心的影子。他的小日子过得极其滋润。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况且他拥有别人不曾有的稀有资源——鏊子,他的鏊子是有偿服务的,鏊子为了他挣回了几个月都吃不完的烧盒子。烧盒子就是鏊子烤制的馍馍。

我也奇怪,那时,什么都讲究割资本主义尾巴,可是这位叔叔的鏊子却一直为人们有偿使用着,谁也不曾提出什么异议。好像他的这个鏊子就是天经地义地为大家的年存在着,什么运动都不可冲击。

他的鏊子一直有偿服务到了包产到户以后。人们的生活有了起色,大一点的家庭自己都买了鏊子,平日里用来烤馍馍,一只鏊子独霸天下的局面才算结束。

要烤馍馍是需要提前去光棍汉叔叔家预约的。大约在腊月十五左右,人们就陆续开始烤馍馍了。烤馍馍的时候,往往几家一起忙活。一是烤馍馍需要一个会架火的男人,还需要几个妇女协助共同才能完成,揉面的揉面,做馍馍的做馍馍,画图案的画图案,上锅的上锅,每一道工序都得有人。因此,一家人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成年馍馍的。二是安鏊子是一件费神的事情,刚刚安好,火头正旺,就拆鏊子去别一家,不划算。

初步定好了做馍馍的日子,打算联合起来一起做馍馍的人家就忙碌起来。和面,发面,准备柴火,准备安鏊子的土坯,单等鏊子进门了。

我们那时真是高兴。年馍一做,就准备过年了。做馍馍的地方也是我们小孩子撒欢的地方。平日里不曾吃的馍馍,在烤馍馍的时候可以尽情地吃。尤其是年的气味,在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里,一点点地逼近了我们。大人们忙多久,我们就在鏊子跟前玩多久,有时就睡着在鏊子跟前的柴火堆里。直至做完了馍馍,才迷迷糊糊地跟着大人一起回家。

那些日子由于兴奋,幸福充溢着我们的身心,就是梦里,也是甜蜜蜜,笑吟吟的吧!小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要是天天过年多好!困难年月里小孩盼过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过年能满足我们平日难以满足的物质需要,比如馍馍,比如肉食,比如糖果,比如衣服上可以补上新补丁等等。

馍馍做好了,看着献在先祖牌位前叫做“山”的馍馍,我们好像已经谛听到了“年”走近的脚步声。我们开始数着日子度过每一天了——过年还有几天了,还有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云云。

街上已经有了零星的爆竹声,那是性急的伙伴在表达对年的盼望。

年前扫房子,也是过年的一项重要事情。扫房子按照旧俗,都是在腊月二十三以前必须完成的。说是过了腊月二十三扫房子,灶王爷就会满身灰尘上天报人口,既不敬也不雅。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家扫房子,一般都很早,很少过了腊月二十三的。

扫房子那天,早早吃过饭,把家什一件件往外搬。那阵式好像在搬家,大到旧式木柜,小到墙上挂着的亲人的照片,都统统往外拿。一会儿,院子里就摆满了屋里的所有东西。一件件风尘仆仆的样子,像从大老远回来的久别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扫房子是一件既脏又累的事情。积攒了一年的灰尘,要在这一天彻底清扫,工作量是很大的。往往要一天的功夫,才能把每一间房子扫干净。扫过的房子,看起来舒服多了。墙壁上清爽了,房顶上没有了蜘蛛网掉掉灰,每一个旮旯拐拐都是干净的。所有的家什要在外面擦洗干净,才被我们重新搬进来。被褥毛毡都在大人的拍打中,干干净净地铺在炕上。那时,拍打毛毡是我最怕的一件事。毛毡又厚又重,我们小孩子力气不足,抓毛毡角的手累得好像要掉下来似的。大人拿起一根结实的柳条,拼命地抽打着,一股股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人喘不过气来。等一条条毛毡拍打完,我们都成了灰头土脸的土猴子。

怕拍打毛毡艰辛和灰尘,但哪一年能逃脱这种劳动呢?

收拾好屋子,太阳就落山了。一家人在油灯下看着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那晚,睡在干干净净的热炕上,别提有多舒服了。洗过的被褥,带来了太阳的气息,温暖而惬意,清爽的环境,给人全新的感觉。尤其是这一切一旦和即将来临的年联系起来,什么都神圣起来了,什么都叫人兴奋。

就在我们搬起指头的算计中,大年三十终于到来了。喜庆的天地,喜庆的氛围。光是满大街红红绿绿的对联,和随风哗啦啦翻飞的彩色大字,就叫人心旌摇曳。我们在这一天放飞我们压抑了好久的高兴。兜里是拆得七零八散的鞭炮,身上是被母亲洗补的干净整洁的衣服。头和手是头天晚上早就洗干净的。

我们从东到西,欢呼着,疯跑着,一个村子,不,应该说是整个天地都盛不下我们的喜悦和欢乐。

那晚,我们兴奋得睡不着觉,只恨时间过得太慢,不能马上就到大年初一。

初一早晨,母亲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人。天才麻麻亮,母亲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来。忙完了厨房里的一切,母亲在神龛前燃起我们新一年的第一柱香。我们在袅袅的香的气息中醒来,开始洗漱。

洗漱罢了,我们弟兄们先是给母亲叩头拜年。依次是兄嫂,拜年到了最后,只是我一个人了。因为我是家里排行最小的。每到这个时候,家里人就笑起来,笑得我很不好意思。

然后,我们就去户族里挨家挨户去拜年。我们辈分小,大大小小的人都是我们的长辈,几乎是逢人就打躬作揖。所以,我盼望过年,但又特别怕拜年。拜年从天麻麻亮开始,直到小晌午才结束。拜年回来时,我的膝盖都生痛了,主要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沾上了不少的土渍,心里怪可惜的。

后来读书读到“团拜”这个词的时候,就很自然地想到我们初一拜年的情景。开始,我们只是弟兄几个,后来,参加进了其他的拜年队伍。再后来,人越来越多,有时,甚至有几十、上百人之多。真可谓浩浩荡荡,气势不凡。我最喜欢这种大规模的拜年方式了。遇到需要打躬作揖的人,只是象征性地做一做,少了极其认真带来的尴尬和麻烦。真有滥竽充数的味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可能与自己性格内向、人多了不善言谈有关系。

其实,过年最辛苦的是家庭主妇们。从做馍馍开始,到正月里走亲戚,妇女是主角。她们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为一场老人小孩期盼的快乐节日默默奉献。怪不得每年春节来临的时候,母亲总是长叹一声:又要忙碌了!现在想来,过年真是一阵没完没了的忙啊!

一天天长大了,年味就渐渐离得远了。有时就真怕过年。一是怕忙,二是怕你来他往的没完没了的应酬。本来是家人团聚,掺和上不着边际的各种关系,年味就更淡了,甚至变味了。

人世间的有些东西,实在说不清楚。在孩童们看来那么美好的事物,在大人看来就索然寡味。比如过年,成年以后,我除了感受到它带给人的忙忙碌碌,还真说不上它还有什么值得大人们记住的。

在农村,过年最忙碌的是女性。就是大年初一,给老人拜年问安,也是女性。她们穿着新崭崭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端着自己亲手熬好的浓茶,或者自己精心做的饭菜,让同族的老人们品尝,表达着对老人们新一年的美好祝愿。因此,我们这里的老人和晚辈开玩笑说,大年初一早晨,能喝上你们的年茶就好了!那意思是为又过了一年而庆幸。

喝年茶是老人的愿望!

尽管,年过得忙忙碌碌,但每年还得高高兴兴去过。

这些年住在城里,正月初一很少回老家了,正月初三或者初四,和弟兄们、侄子侄女们回老家上坟,只是到最亲近的几个长辈家去拜年,走过老宅,心里滋味别样。母亲不在了,老宅荒芜了,过年就少了许多情趣,甚至没了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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